第174章 银冷(2/2)
杨晨不再说话,也像赫伯什一样看着窗外,欣赏着异域的美景。宇宙中这样的景象是极其平常的,但比起地球来,又先进了不知多少倍了。
过了一会儿,飞车往下划了道弧线,稳稳地停地地上,机器说:“往前8米就是豪瑞家的十八绝,感谢此次乘坐。”
门开了,两人下了车,杨晨望着远去的飞车,微笑说:这才是自动驾的终极形式吧?
这里是闹市的中心,开店售货的大厦高耸入云,飞车在大厦各层象蚂蚁附树。豪瑞家的十八绝是一家饭店,显得十分豪华气派,来来往往的客人川流不息。
饭店的对面,却是一条泛着玛瑙般光辉的河流,清爽的水气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,让人心神舒畅。河的两边依次栽种着奇绝的花树,花树之外,就是一条宽敞的走道,走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。
在走道一个宽敞的弯道里,有一个人面对着一张比人还高的画架在做画,做画人戴着鸭舌帽,身穿笔挺的黑色衣裤,形似地球上的西装。他旁边还站着个女子,不停地给他递这递那。来往的行人忍不住伫步欣赏一番画作,从过路人的表情来看,画作应该不错。
他还待细看,赫伯什已经推着他上了酒楼,他们在二楼圆形旋转大厅找了个位置,旋转大厅的的墙是用清透的玻璃做成的,对外面的景色也是一览无遗。杨晨承认,在这个大厅中一边品尝美味,一边浏览大河内外的风景,这种享受确实无人能及。
杨晨一边和赫伯什谈话,一边居高临下打量外面的江河花树,眼见这条蓝河象条带子一样,绕城而走,绚目之极。赤伯什略带得色地说:“这条河叫尼尔河,是银冷人的母亲河,银冷人最引人自豪的不是高度发达的文明,而是历经万年,母亲河仍不变色。”
杨晨说:“看来环境治理得不错。”
外面传来一阵喧闹,原来画画人身边围观的多起来,影响了别人的生意,老板叫大家散开,也许他的语气不友善,引来了一阵责难。最后老板没办法,摇摇离开了。
赫伯什微笑道:“尼尔河是条浪漫之河,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旁边画画,写诗,拍照,约会。大家有个不成文的约定,绝不能破坏这里的浪漫气氛。即使那个老板是有理的,在这里也只好认输了。”
杨晨也看得有趣,露出了笑容。
这时,菜已摆了上来,晶莹的水晶盘中铺着几块炙烧得黄亮的肉翅,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,赫伯什贪婪地深吸一口香味,叹道:“家乡的味道!”说罢,他双手抱着胸前,垂首闭目,念念有词。
杨晨有点好笑,问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祷告啊,祝愿我们伟大的教皇陛下龙体安康,我记得地球上也有这个风俗吧?”赫伯什放下手笑起来。
“怎么在飞碟上不见你祷告?”
赫伯什笑得越发动人了:“银河系太远,教皇陛下感应不到。”
杨晨失笑,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虔诚之辈。
两人开吃,飞羊翅的味道确实不错,很快就被两人一扫而光,杨晨固然吃了不少,赫伯什更吃得油光满面,他心满意足地叹道:“每次从荒野回来,我都要来吃点美食,好好地犒劳下自己,突然就感觉在外面受的苦都是值得的。”
杨晨笑道:“地球上也有不少美味,我不信你没吃过。”
赫伯什左瞄右瞄,压低声音说:“吃是吃过,但帝国有纪律,不允许我们接触观察对象,说是怕影响地球人的文明进程,我就不信了,我就吃点东西,还能影响文明来了?”
杨晨说:“那下次我请你,搬到你飞碟上吃。”
赫伯什说:“好,那一言为定。”他看了看时间,说:“杨晨,我要回家一趟,我请你去我家做客吧。”
杨晨想了想说“还是不叨扰了,我也是有事的,也要去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赫伯什严肃地说:“杨晨,拜托你一件事,我知道你很有本事,但请不要在这里做出难收拾的事来。”
“放心吧,我又不是专门来惹事的,就算发生了什么,也绝不会连累你。”
赫伯什苦笑道:“你在机场照了相,只要一查,你的所有行为都与我有关了。”
杨晨也不好让他难堪,说:“那我答应你,如果这里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,我会和你商量的。”
赫伯什点点头,说:“你可以先去尼尔河边游玩下,这里是外星游客必游之地呢。”他见杨晨答应了,才放心坐了辆飞车离开。
杨晨下了楼,径直往河边走去,他对这条河很感兴趣,这么清澈,澄蓝的河水不光地球上没有,宇宙中大多数星球上都没有,甚至在莱恩里斯,都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有这样的效果。他感觉这条河充满勃勃的生机,洋溢着一种感人心腑的欢快情绪,倒像是一种有灵性的东西。
杨晨从来不相信感觉,何况感觉还这么荒诞,所以他决定亲眼去看看。
穿过过道,越过花树,拾阶而下,很快就到了河边。他弯下腰,掬了一捧水,水很清凉,让人窒闷全消,但除了清冽之外,和别的水并无不同。望向中央,水深不见底,也没有特别蓝的水草映照。
杨晨疑惑地望向上游,水徐徐而来,不知其源;向下游看,水鳞鳞而去,不知所踪。他又转身向后看了一眼,岸边过道上游人正炽。
突然一声惊呼隐约传来:“小姐,为什么要在画中加个人?”杨晨循着声音望去,发声的却是画师身边的侍女。杨晨暗道:“她叫小姐,难道那个戴鸭舌帽,穿西服的画师是个女的?”更让他奇怪的是,围观所有的人都向他望来,脸上全是好奇与惊诧。
杨晨沿着台阶往上,也去欣赏番那幅画作。走到近处,发现众人望着他的眼神好奇之色更浓了。只有画师心无旁骛地运动笔墨。
画师果然是个女的,杨晨有点诧异,她不但是个女的,而且眉如青黛,肌凝新荔,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温柔又专注,竟是个难得的美人。
她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,刚刚脱去少女的清稚,女性特有的柔和与优雅渐渐发酵,让她散发一种令人沉醉的气质。一条黑色的长发卷在头顶,然后用帽子遮住,再加上一身笔直的衣裤,显得格外干净利落。
杨晨绕过画板,也站在正前方看,这女子画的是尼尔河的景色,她以一种独特的视角观察着蓝河,有些地方刻意突出,浓墨重彩,有些地方就廖廖几笔,一挥而过。在她的画纸上,尼尔河竟象活过来一样,象是把某种灵性活泼的东西放大了无数倍,然后跃然纸上。与杨晨之前的感悟竟十分相似。
然而让他诧异的不是活过来的尼尔河,而是在虚线与实线之间,飘飘渺渺地画了一个人。画中人长身直立,昂首望天,孤独又神秘,像是在与偌大的尼尔河在对话一般。人物一成,灵性的画作竟凭添了几丝玄奥,让人移不开眼晴。而这个人,身体样貌,不正是杨晨自己么?
此时杨晨才明白众人看他向的目光奇怪的原因了。